第222章 包公断案(1/2)
山路上飘荡的雾总使赵树想起那道从工厂高处投下的光柱。
他在课堂上学过植物怎样生长,学过牛羊怎样繁育,学过怎样用语言和文字表达自己的想法,或是通过数字计算不同物品的数量。
但从未有人告诉过他,除日月星辰和火焰外,还有什么能发出那样明亮且稳定的光。
直到此刻,赵树才发现他对首领的了解竟那么少。
在此之前,他始终以为新首领与原部落中的首领并无太大区别,只是懂得更多知识,住在更华丽的房子中。
正因如此,他才敢施行那大胆的计划。
现在,想到那光柱,想到星期日说的话,还有那座建在远处的神庙以及庙内威武的神像,他心里没底了。
……
正值清晨,天色又阴郁,平时就格外灰暗的神庙比以往更加黑暗。
推开厚实的木门,步入神庙后,只能看到三点红光在香炉中闪烁,隐约有股木材燃烧的气味儿从鼻尖淌过。
行进的过程中,无人开口说话。
所有土著都能感受到一种压抑的气氛。
曾经见识过首领手段的老资历们已经有预感,或许有人要失去生命了。
凡是在工作中偷过懒,犯过错误的人,此刻都在回顾自己近几日做的事。
若非星期日明说过,今日之事与首领的猫有关,一些心理素质较差的人恐怕早都跪在地上主动认错了。
别说是工作有疏漏的人,即便没有犯错,遇到这样的事,土著心中也难免紧张,生怕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
在庙中绕了一圈,星期日命令众人排成一列,挨个进入神庙测试。
敞开的庙门开开合合,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将一名名土著吞入其中,片刻后又吐了出来。
凡是走进庙中的人,出来时都面色苍白,像是见识到了某种可怕的事物,离开神庙后便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陈福陈禄就在一旁监督,陈寿跟星期日一起进了神庙。
这四人监视着所有土著,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令赵树不敢做出任何反常举动,哪怕他很想知道庙内的神器到底是怎样得知人有没有说谎,又该怎样做才能逃避测试。
……
排在队伍靠后的位置,赵树曾想过偷偷溜走,或是找个借口询问其他人,测试内容到底怎样。
奈何他的胆子只在不该大的时候大,遇到这种被严密监视的情景,顿时哑了火。
即使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只能仿照别人,装做与他无关,静静等待“审判”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轮到身前的人走进神庙。
赵树看着那人紧张地步入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听着木门紧闭时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微微探着头,恨不得自己能听见神庙内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距离甚远,又有山风响动,虫鸣鸟叫,哪怕他再多生一对耳朵也听不清细节。
没多久,身前的同伴低着头从庙中走了出来。
赵树几乎想要抓住同伴的手,将他拉到一旁,询问他进入神庙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在陈福陈禄的注视下,他根本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只能老老实实地踏入那个令他觉得恐惧的黑黢黢的神庙。
……
神庙内部比室外更加昏暗,两盏摇曳的油灯映亮了神像狰狞的脸庞。
用木头削成的长香散发着微弱的香气,星期日和陈寿站在神像两侧,仿佛两尊侍卫。
在蒲团旁,摆着一个黑漆漆的物体。
神庙内太黑了,哪怕赵树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那个物体的真容。
按照流程,跪在蒲团上给王灵官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赵树心情忐忑地来到了那物体跟前。
……
庙门紧闭,最后几个未接受测试的土著还在紧张地等待,突然听到庙内传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那声音并非用汉语发出,而是用土著语言喊出的——
“不是我!”
紧接着,他们听到庙门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挣扎,想要推开门。
然而那声音很快就停止了,仿佛有人被按进了水中,发出一阵含糊的,喑哑的求饶声。
约莫过了十几秒,庙门敞开,人们看到星期日和陈寿夹着一个土著走了出来。
那土著脸庞有些血痕,头发似炸开的鸟窝,蓬乱无比,身上印着数不清的鞋印,双腿已被捆住,一看就挨了顿毒打。
……
星期日的手宛若一把铁钳,死死地攥住了赵树的手腕。
制服这个家伙并未耗费他多少力气,赵树这种刚来到岛上没多久,又未进行过体能训练的弱鸡连他的呼吸都无法扰乱。
刀割一般的目光扫过所有土著,无论是完成测试的还是未完成测试的,星期日清了清嗓子。
“有跟他一起谋划殴打首领宠物的人,我劝你尽早站出来,这样还能少吃些苦头。
不然,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这话,星期日站在原地静静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其他土著表现异常,也没有人主动站出,便与陈寿押着赵树走向了工厂。
……
查出真凶不久,被叫起来折腾一圈的土著们总算得到了回家休息的命令。
几名向来老实的老成员被陈福叫去打扫神庙。
其余土著经过一番紧张的“测试”,一时间都睡意全无。
回家的路上,他们三两成行,议论纷纷,商讨着“赵树”到底是怎么想的,哪来的胆子去殴打首领的猫。
至于赵树因何而暴露,他们却没有探讨的想法。
首领与神秘不可分,对于岛上的老资历来说,哪怕发生更离谱的事都不算什么——
神能获取人内心的想法,那很正常。
他们只是感慨,赵树这小子平时看起来蔫蔫巴巴,不像是很有胆识的人,却能干出这种事。
或许这就是星期六老师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
直到被关进牢房,赵树还觉得恍惚。
望着冰冷的地板,还有周围高耸的墙壁,他只觉得这几天的经历仿佛一场梦。
一场一步登天,飞黄腾达的梦。
然而梦终究是梦,一旦挪到现实中,便换了模样。
从产生念头,到付诸行动,头脑一热,就动手了,还没等他想出蒙蔽首领的办法,莫名其妙就被识破,来到了这里。
现在他的感觉就是后悔,十分地后悔。
他多想回到两天前,回到那个想法还停留在脑海中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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