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青鸾泣血(2/2)
副将之子将心脏献祭给黄金面具时,凌剑锋听见了突厥可汗的笑声——那是三年前黑风峡里,他以为已经被斩杀的声音。笑声里混着镇北军战歌,每一个音符都在腐蚀穹顶的符文。
\"你以为杀了可汗?\"丞相的虚影从面具里渗出,\"他的心脏早与虎符融为一体。当年你祖父活埋十万将士,不过是为了炼制这十二块符......\"
张雅君的雷电软鞭劈中面具,却被反弹的咒文击得倒飞。凌剑锋这才看清,每道雷电劈中面具时,虎符上的血纹便深一分。他突然将鸣鸿刀插入祭坛,蚩尤战气顺着符文脉络炸开,震碎了三根盘龙柱。
\"小心!\"孙正琴的青釭剑替他挡下致命一击。剑刃相击时,凌剑锋看见她眼中的倒影——不是突厥可汗,是长安城里圣上赐金牌的那日,阳光正照在她发间的冰棱上。
鸣鸿刀与青釭剑同时出鞘。十二道剑气劈开黄金面具时,突厥可汗的虚影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黑雾中露出半块虎符。符身\"楼兰\"二字渐渐褪去,显出\"蓬莱岛\"的血纹。
副将之子倒在凌剑锋脚边,眼中凶光尽褪:\"他们用我父亲的魂炼符......真正的凶手是......\"话未说完,便化作灰烬,手中虎符碎片飞入凌剑锋掌心,与\"天马符\"拼出完整的狼首图腾。
天池中央的冰面下沉,露出地下粮仓。十万套突厥甲胄整齐排列,每套心口都刻着\"镇北\"二字。凌剑锋将虎符投入天池,蚩尤战气燃起蓝色火焰,甲胄在火中扭曲成灰,露出内衬里的镇北军腰牌——每块腰牌都刻着\"冤\"字。
bJ80停在玉门关外。
车首金牌与虎符残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却突然迸出青光。凌剑锋望着博格达峰巅的雪冠,此刻已恢复晶莹,却在暮色中隐约可见青铜纹路——那是镇北军战阵的残痕。
\"迪化急报。\"柳如烟递来密函,朱砂封印在她指尖碎成齑粉。信笺上的字遇风即燃,最后显露出\"血祭\"二字,\"长安八百里加急,东海现青鸾船队。\"
孙正琴的青釭剑突然发出龙吟。剑刃映出的不是天池,是敦煌莫高窟的壁画——画中楼兰女尸睁开双眼,手中握着的虎符残片上,\"蓬莱岛\"三字正在渗血。凌剑锋摸向后颈胎记,发现它竟与盘古斧柄纹路完全吻合。
\"去楼兰。\"他将金牌系回车首,青龙图腾与虎符共鸣,显出\"玉门关\"古篆。张雅君的雷电软鞭缠上车顶,鞭梢扫过沙鸥群,惊起的鸟群在天空拼出青鸾形状。
越野车碾过白龙堆雅丹时,月光下的楼兰遗址正在沙海漂浮。城头青铜铃铛无风自鸣,每一声都带着镇北军战歌的韵律。柳如烟的匕首割断三根琴弦,弦端缠着的虎符残片上,\"天马\"纹路正在与凌剑锋怀中的符身相认。
地下寒潭的血玉再次显现地火。凌剑锋将最后半块虎符刺入青铜鼎时,听见孙澄的土墙术在头顶轰鸣——遗址正在崩塌,而丞相的虚影又从地火中升起,手中握着完整的十二虎符。
\"你以为能阻止焚天阵?\"丞相将虎符嵌入石壁,地火瞬间吞噬寒潭,\"当年镇北军十万英魂,早已成为阵法的基石。而你......\"他看向孙正琴,\"你们五人的血脉,正是启动阵法的钥匙。\"
凌剑锋突然握住盘古斧。斧身上西域三十六国的轮廓正在燃烧,每处地火眼都对应着一名镇北军后人的命门。他听见孙正琴的冰刃冻结地火的声音,听见张雅君的雷电疏导岩浆的轰鸣,看见李丽贞的净化之光在污染的水源里开出白莲。
柳如烟的匕首割断丞相咽喉时,对方尸身再次膨胀。自爆的冲击波将众人掀入寒潭,凌剑锋在昏迷前将盘古斧插入不周山心脏,蚩尤战气顺着斧柄注入地脉。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体内流失——不是血,是魂。
温泉水不再烫。
凌剑锋醒来时,看见十二道青鸾虚影从车内飞出,朝着长安方向悲鸣。孙正琴轻抚车顶上的盘古斧纹路,那是昨夜大战后留下的刻痕,每道都像一道伤疤。
\"夫君,该回长安了。\"她递来的葡萄酒里,倒映着博格达峰的雪。凌剑锋饮尽酒液,发现杯底沉着半块虎符,符身\"蓬莱岛\"三字清晰如昨。
车后传来马蹄声。
十二匹汗血宝马踏雪而来,马背上的黄金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每张面具上的将领面容都在变化,最终与凌剑锋等人的倒影重叠。为首的面具眉心裂开,露出里面的\"镇北\"二字——那是用狼首图腾拼成的\"冤\"字。
引擎再次轰鸣。车灯刺破风雪时,凌剑锋看见后视镜里的天池正在冰封,十二具青铜巨棺的残影在冰下渐渐模糊。他摸向胸口,那里多了道伤疤,形状竟与虎符残片吻合。
长安城里,圣上展开八百里加急奏报。奏报上墨迹未干,却在烛火下显出青鸾图腾。窗外突然传来鸟鸣,十二只白鸟掠过宫墙,翅影在月光下折出青铜纹路——那是西王母骑青鸾的图案,与昆仑墟的青铜门分毫不差。
bJ80碾过哈密古道的碎冰时,车首金牌突然发出龙吟。凌剑锋猛踩刹车,看见三千里外的天山主峰血冠再现。柳如烟从信鸽腿上取下新的密函,这次信笺上没有字,只有片青鸾羽毛,沾着东海的咸腥。
\"去蓬莱岛。\"凌剑锋扯断金牌红绳,将其与虎符残片系在一起。阳光穿过符身,在仪表盘上投出十二道光影,每道都像一道门。张雅君的雷咒在车顶炸响,惊起的雪鸮群朝着东方飞去,翅影连成天河的形状。
越野车驶入暮色时,凌剑锋听见怀中虎符在低语。那声音混着战歌与涛声,像从极远处传来,又像在心底响起。他看向身边诸女,发现她们眼中都映着相同的光——不是地火,是海上日出的光。
而在东海深处,十二艘悬挂青鸾图腾的船正在破浪。甲板上的白衣使者捧着黄金面具,每张面具下都藏着半块虎符。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面具上时,那些符身同时渗出鲜血,在海面拼出\"镇北军\"三字,又被浪花迅速抹去。
风从玉门关来,带着沙粒与血的味道。凌剑锋踩下油门,bJ80的胎纹在雪地上画出狼首图腾。这一次,引擎声不再惊起雪鸮,却惊醒了沉睡千年的传说——在蓬莱岛的云雾里,西王母的长生术正在等着最后的血脉,而镇北军的十万英魂,终将在血与火中得到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