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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阴差阳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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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上下将白纸黑字看了个清清楚楚,如同每个笔画的走向皆了然于胸,才跌跌撞撞从看热闹的人群里走出去。

魏逐风把顺手买的糖葫芦递给他,不断回应着他意外又惊喜的一连声夸赞,不动声色地回头瞟了一眼。

“山匪猖獗,谋财害命,注意绕行。若见以下其人,大力检举,报官有赏。”

随后是一张张姓名与黑白画像。

这里面,有魏逐风都听说过的名字。

这些人,应当放在北巍太子烦恼不已的名册,放在功勋簿,放在来往的史册文书,可却不该放在通缉令,放在一长串的死亡清单。

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串惋惜的名字。

“报官有赏”。

“抱歉,”陆扬说,“方才有个孩子问我,能不能帮他完成书塾的课后作业,他求了好久,我不好拒绝。”

魏逐风想起来,这附近的确有一座开蒙书塾,紧贴着医馆旁,据说是一门亲戚相互扶持,但不知作何构想,居然在这一片闹市里选址。虽说也许难以静下心攻读书卷,但每天下课后都能逛一圈杂货铺,人来人往,也不担心丢孩子。

“什么作业?”

“还能换点赏钱。”他分明不是为赏钱动心的,却口口声声掉进钱眼里,继而从身后掏出一支笛子。

魏逐风:“?”

“哥哥,这是我的同窗,您能一同将他们的调研小卷填了吗?这里写名字,年纪,干什么活计,是船匠、裁缝还是更夫,你有什么长处。”

“科考成绩要写吗?”陆扬下笔如飞。

“啊,要的。但是如果你没有功名就算了。”

听出难言之隐,他忍俊不禁:“怎么了?”

“先前有几个读书人,一听说是夫子的作业本来都答应填了的,一到这一栏便生了气,问我们是不是有意折辱,简直是有辱斯文,给我妹妹吓坏了。”

陆扬点头如捣蒜:“越没什么越在乎什么。”

一大一小像遇到知音般齐齐亮了眼睛,小男孩看陆扬满怀笑意地在科考上毫不遮掩地写:“白丁。”

“好酷。”他在心里说。

一人一共要填三份小卷,他央母亲替他瞒了一份,这里一份,于是……递出去:“谢谢哥哥。”

魏逐风抱着弓:“?”

他垂眼写了一会儿,看同桌凑过来,像要抄答案似的:“给我看看。”

“我不看你的字,我就是看看感想,这个,最后一列,实践感想,写不出来了,还要硬填一百字,借我看一眼。”

魏逐风面不改色地拿远了。

“小气。”

他的字和本人差得有点远,因为没有规整训练过,有点像是春日里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小草,星星点点,只冒出点翠绿的尖尖,这里一块那里一块。手一抖,在职业那一栏差点写了个“杀手”。

书塾旁还有其他孩子大着胆子随机替他们完成作业的路人,陆扬在面前的阶梯上摆了个铜碗,也不管有没有人在看,便径自吹奏起来。

悠扬的笛声起先在一片门庭若市间微弱得如同海面下离群索居的鲛人歌声,鲜少有人能入耳。后来当人们不再说话,笛声便清晰地传达出来了。先是耳熟能详的民谣小调,招来一群逍遥自在的闲散人;而后曲风急转直上,杀伐之机凸显,刀光血影频现。

魏逐风不适应被许多人长久注视,因而只是往铜碗里象征性地放了一枚铜钱,便幽幽地隐在摩肩接踵的人里,看他面不改色,毫不怯场地吹奏,还鼓励着孩子同他一起数节拍。

他起先只是坐在高耸的台阶上,后来也许是觉得使不上劲,便起身站起来。

曲子胡乱编排着,前半段恰如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何等波澜壮阔!而“了却君王生前身后名”后,却紧紧接上了一句“木兰不用尚书郎,原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混乱连篇,不知所谓。因而被笛声吸引而来的人纷纷面露枯色,长嘘一道,喝了一声倒彩,便各自散去,回往被打断前原本的归途,各走各的路。

陆扬也不遗憾,把笛子吹了吹塞进怀里,要去收分文未得的碗,一手却更快,又向里放了一枚。

他笑骂道:“败家啊败家。”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有俸禄的?更何况笛声不错,我乐意。”魏逐风踌躇片刻,替畏首畏尾、诚惶诚恐的小陆扬问,“站在众人视野里,会感到紧张吗?”

陆扬说:“已经不会了。”他顿了顿,露出个坏笑来:“下次带你一起。”

“拒绝。”

他哈哈大笑,忽而感受到远远的一道视线,凝神回身去找,那视线竟已不知不觉消失了。

是一道温和、殷切、充满渴望的目光,烤得陆扬生出一阵由心底而发,不知所措的灼热。

他下了论断:“有人在看我,但不是恶意。”是不知如何回报。

魏逐风顺着目光看向书塾门口:“那是谁?”

感谢他们帮忙做作业的小孩惊喜地说:“那是我们家的账房先生,每日来接我下学的。”

“他身上为何挂了那样多东西?”陆扬目光难以挪开,莫名蹲下,用孩子的身高和视角去默默观望。

“我还好,刚刚上书塾的小朋友里,有的特别想家,刚开学的几日里一看到门口的牌匾就总是哭。他就挂了许多红色的剪纸小像,谁哭就送谁一枚。杨叔对小孩特别好,从来不发火,镇上有几年不太平,总有相当数量和我同龄的男孩女孩失踪,有一次是被恶狼叼走,就是他上山打着灯笼找回来的。他和主家也就是我父母说过,好像是早些年饥荒自己家的孩子走丢了,多年寻觅没有音讯,只能退而求其次对别家的孩子好些。”

“除了窗花、剪纸、拨浪鼓,还有其他的东西呢?”

“孩子不哭,送孩子来上学的父母心里自然也就不焦灼啦。杨叔或许是从中得到灵感,只要能提供他家失踪小娃的线索,就可以拿一个鸡蛋;说出具体地址和行踪的,可以多得柴火和棉花。他只是看起来滑稽,其实……”即便多方解释,也总有把杨叔当作怪胎的人,他拼命辩解,就是不想让人误会和嘲笑。

话音刚落,便见有胡乱调笑骗走一颗鸡蛋的人,将蛋摔落在地,还诅咒榆木脑袋一辈子也换不来小孩的消息。

一片哄堂大笑下杨绍失魂落魄,走近了才见自家公子,连忙蹲下取回背篓:“少爷。”

路豆豆不管闲言碎语,坚定地走向杨绍,扯了扯他的手,说:“我们回家吧。”

小小年纪但已然很懂待客之道,他对杨绍说,邀请了帮他完成功课的两位哥哥回家吃饭。

“应该的,应该的。”杨绍强打起精神,说了好几句多谢,擡眼一见到陆扬的脸,骤然间全身都僵住了,两个眼珠就这么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像深不见底的漩涡。

豆豆给他分享学堂琐事,他连忙回过神“诶诶”了两句,心神不宁地掏出了一枚窗花,虚空摇摆着,不知向何处递。

解冻春日的第一声惊雷响起,沿街的一棵槐树上飘落下一段红缎带,祈福的木牌滚了几圈,到了杨绍脚边。

有人不知所措,从空中接过那一片没有归属的红色小像,拘谨地说了声谢谢。

陆扬拉着路豆豆的手走在前,面前是另一个面孔陌生的青年。

他不清楚为何突然将分给孩子们的窗花给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样看着陆扬,却阴差阳错递在了自己手上。

或许是他家大人最信任尤深的缘分使然。

杨绍将错就错,挤出一番比哭还难看的笑,拱手直道:“洪福齐天,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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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是伴着火炉和书,一遍遍坚定不死的决心,写一些并不发出的信。”

史铁生《我与地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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