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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人间烟火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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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宏正沉默半晌:“其实我已向济州家询问,按照律法,我是该称呼一声弟弟的。”

陆扬笑了笑,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真有渊源,他是这家老太太家走丢了的孙子,这老太太也只是路宏正的嫡母,他们之间并无亲缘关系。兜着圈打着弯,无论种种私心用甚,肯在当日破庙说出不顾一切也要保全他的话,他是感谢的。

他手心里掂了一个巴掌大的瓷碗,就像把玩着一件工艺品,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打着转,看得原本就是富商的路宏正暗暗吃惊。

懂行之人都能看得出来,八九不离十,这瓷碗是来自南昭一座盛产高岭土的古镇,青花玲珑工艺,薄如纸声如磬,最妙的就是胚体雕镂的釉眼,清透明亮,阳光下闪闪发光。冬日不好恒温,输送也麻烦,但从他一只脚踏入这间小院开始,便有一股热气盘旋在眼前,定睛一看,是软乎乎的牛乳酥酪,旁还有个小盘装着热腾腾的蟹黄蒸饺。

他总是忙碌,小儿子虽然仍是孩童,但应当多加教导让他沉稳明理,小时候吃吃苦是好事,不好宠得太过骄纵,因而衣食住行也不会做得这样精细。这些东西论价值也并不十分珍贵,但每一件落在他这位疏离的堂弟身上,忽然就添了许多被郑重以待的人间烟火气。

他为求稚子成材多有约束,管教严格,可这番心思就是明晃晃昭告所有人对他无需严苛,自然也不用任何人掣肘规训。

路宏正娶妻十载有余,实在是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隐隐有试探的意思,未料他才要张口,却见陆扬古怪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路宏正:“?”

他放下瓷碗,默默把盘子往自己的方向推了推,然后冷静清晰地将酥酪也转了个口,看起来最垂涎欲滴的一个尖尖被转到了后面,继而装作很大度地扬起微笑。

路员外满脸惊悚,拼命摆动的手指显得很苍白:“我不抢你吃的。”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这样的做法不大礼貌,陆扬在新晋的小瓷杯里放了好几颗金豆子,诚恳地递给路员外,作为借住几日的谢礼。一物换一物,很公平。

这下路宏正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我真没想抢你吃的。”

“我知道。”陆扬这样回答了,但是看上去仍旧不是很相信的样子,“我知道。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困惑,希望您能为我解答。方才进屋时员外为什么要喊我小大人呢?”

路宏正从茶杯里数金豆子的神色顿了顿,至少在那一瞬间头脑是空白的。

陆扬的微笑还是那样,纯白、干净、无辜,仿佛有所隐瞒的人是他路宏正。

他僵硬地展开了一份古画。

陆扬用古画来形容,并不是认为这是一件多么具有收藏价值的古物,而是它足够破旧,只差一点纸就要完全碎干净。

边角的焦黑能够看出曾有灼烧过的痕迹,纸张并不是什么素锦或熟宣,只是最普通的苎麻纸,至于画作内容,不过是最寻常的中秋月圆。花灯簇拥,小摊云集,猜谜的、饮酒的、赏月的人头比比皆是,此画作者应当不大,笔触很青涩,非常不灵敏,运笔间常常有技艺不精湛造成的凝滞感,距今……最远不会超过五年。

然而他还是在角落里找到了与团圆场景格格不入的东西。

陆扬喃喃道:“祭祀。”

看不出是生祠,还是祭奠仙逝之辈,边角料里只画了一面写着名字的小木牌。

“我从一位信徒那里收来,据说她曾见过北境的某个中秋日,还被萍水相逢之人送了一盏兔子灯。”

陆扬眼睛微妙地擡了擡,但却没有其他被触动的迹象,虽然他已经知道画中画的是哪一年的场景了。

他波澜不惊:“这姑娘近况如何?”

“画坛小有声名,江南三小怪吴涓生的孙女,不愁生计,就是前些年家道中落时坏了嗓子,发不出声了。”

沧海桑田,距离匆匆一瞥的那一晚已经过去好几个春秋。

不知是感慨世事变换还是喟叹自己如今的无知,他握着不能握刀的手腕默默了一会儿。

这纸背后还有一面,只稍动手一搓,即刻可现端倪,路宏正手指打颤,正要揭开。

不远不近传来一声疾喝:“州判大人到!”

路宏正手一抖,卷轴失手滚落下来,被一人眼疾手快接了回去,团团塞在了桌案下。没有时间多看一眼,紧接着一大群人纷涌而来。

关差用最客气的语气说着最不客气的话:“旧案未结,本官见这位公子智勇双全,兴许能帮上大忙,故而来向员外要人,请他去官衙里小住些时日。”

路宏正一愣,这和明绑有何区别?

更令人忧虑的是,州判大人亲自到场,来得这样急切这样毫无辩解转圜的余地,可不是心底真有了何种怀疑吧?

陆扬沉稳道:“并无不可。”

他面上是一副平民百姓受到重用时的惊喜面孔:“我可唤人去收拾一番吧。”

冰冷、略带怀疑的凝视让人不太愉快,可最后还是点了头。

陆扬将他的小碗和茶杯装进了包裹里,假装没看见那些官兵写着对天真愚蠢富家子弟的唾弃,然后将露出一角的卷轴再次推了回去,几不可察地在路宏正耳边落下一句话。

明朗日光穿过玲珑剔透的杯盏雕镂,在他侧脸的小痣和疤痕上平添一层温柔的光束,荒诞而丑陋,奇谲却美丽。

说完,他大大咧咧伸出双腕,“走吧。”

等人统统走光了,路宏正才面无表情地又展开了这副卷轴。

这是吴兰兰昔日极度清贫时才向他出售的一副画作,如果不是毫无办法时绝对不会出手。因家中长辈和吴涓生曾有私交,他才顺势买下,也算作微不足道的帮扶。画是孤品,只有一幅,吴兰兰当年多番叮嘱要好好保存,唯一的一幅却被他丢弃在库房当作没用的废品积灰五年之久。

想必吴小姐在回忆青葱往事时并未意料到,她心念一动的浪漫场景,居然会因此成为咬定陆扬身份最致命一击的铁证。

陆扬迫切藏起的隐在这旧画下的第二幅画,有一亭水榭。

纱幔飞扬,人声鼎沸,有个少年叠着另一股男人的手腕,一个滔滔不绝逞强好胜,一个失而复得怅然若失,手里提着一盏兔子花灯。

那面具被顶掉半边的张扬面孔,被一笔一画惟妙惟肖地复刻了下来。

他自己渐渐忘记的过往,那个姑娘替他们好好地珍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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