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封线之后(2/2)
“我先写。”
“他们哪怕只蹭一下,我也先拦。”
……
不到一炷香,哨所挂起红旗,线图印出来两张,一张挂墙,一张送港仓。
紧接着,宁烈披甲,步入前线。
他没带兵。
只带了那块三年前烈屿老封令,上头四字:
“犯海者斩。”
……
船靠岸前,宁烈早已站在堤头。
船上两人下身裹麻,披着旧样官衣,一人手中拿着“内海货牌”,另一人拿着仿制旧番协路引。
宁烈一句没听。
直接掀袍扯出封绳,啪地甩在船头:
“没得谈。”
“你们这一船,从旗到牌,全是假的。”
“别拿制度说事——制度是我们写的。”
“而我就是那个写制度的人。”
“这船哪怕真的走了通文——我都能封。”
“因为你们不是通商。”
“你们是试命。”
……
那两人面色一紧,转而递出白帖。
上写三字:“求对话。”
宁烈接过一看,冷笑。
“又是那帮人。”
“这就是你们对话的方式?”
“前脚送帖,后脚偷船。”
“那我这回也客气。”
“船扣、人拿、牌毁、货销。”
“你们不是送帖?”
“我也送。”
“送你们一句——”
“这片北海,不招租。”
“谁敢贴旗——谁死。”
……
这一夜,北港再次入封,三封文印入档,哨所更新线图,东延三十里。
线不是兵部批的。
是宁烈写的。
但这线一出,整个东洲三协暂停北口试运,外洋船队集体撤离一百里外海。
京里消息没传来。
朝廷没说话。
可北海沉了三天。
没人再敢试线。
……
石榆边,新栽的那棵树还在。
树边那块石头下,被压了一枚新封令。
那不是朝章,是宁烈亲刻的。
石上刻八字:
旧港重画,新封自出。
谁想通——先问我刀还在不在。
三日风平,北海起雾。
宁烈坐在哨所后的小石椅上,手里捧着一本抄录本,是那年南海手抄的《海线村防简式》副本之一。
他一页页翻,边看边批,边看边改。
“火油比例太高,烧仓可以,打船不行。”
“石粉用量得分潮湿日和干冷日。”
“北岸盐风重,布雷位置要往内凹收三尺……”
老赵站在一边看得直皱眉:“你这是要写成教材?”
宁烈合上册子:
“不是教材,是规矩。”
“这一线既然我封了,那线上的人就不能白站。”
“不能靠喊。”
“得有章。”
“章不能全靠兵部。”
“我写我守的,你写你巡的,将来谁接,就照这个抄。”
“字写得越清楚,死人就越少。”
……
正说着,港口传来敲锣声。
不是警报,是通报。
一艘来自中陆的民船靠岸,带着兵部信函。
老赵快步接过,交给宁烈。
宁烈拆开,一看,信短得不能再短——
【北海线已阅,朝不批,不废,不问。】
【宁烈行其事,自负其责。】
署名不是兵部,是司空玉。
宁烈看完,点点头,轻声说:
“说白了,就是——你自己划了线,你自己守。”
“朝廷不认,但也不拦。”
“你死了,是你活该。”
“你活着,是你本事。”
老赵道:“那你还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