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平等对话（2/2）

郁言愣了一下。

岭南玉兰花盛开，终年繁茂，是算命人的故乡。只可惜入口似乎也随着万千传闻，隐在群山遍野的花丛中了。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

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格外慎重而恳切放神情只在那张不靠谱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阿谀谄媚的笑在一个十八岁出头的少年脸上真是违和极了，奈何他咧开嘴将这恶心到令人厌倦的笑最大化，不住地奉承道：“当然了！客官要算点什么？天气还是情人？”

“用不着那么多。”魏逐风说，“你能算一个人的死期吗？”

年前穆以南来找过一次他们。

“你必须去。”

拨雪寻春，烧灯续昼，陆扬嗅着小院里惊动的梅香，用蜡烛在人脸上晃了一下：“为什么？这么大一座淮铜山没人给你撑门面了？”

“你闭嘴。”穆以南用一个犀利的眼神瞬间制止了无差别扫射的陆扬。

后者打了个寒颤，用食指在嘴唇从左上往右下划了一下，又从右上往左下划了一道，微笑着示意自己决不再开口，沉默地低下头，离开了眼神攻击范围。

“什么意思？”穆以南疑惑。

“他说他不敢说话了，让你别骂他。”魏逐风慢悠悠地觑了他一眼。

“嗯嗯。”陆扬举着两个手掌组成的叉谦卑地退后了半步，不经意间和坐在身边的魏逐风对视了一瞬，眼神在他才抿过糖的嘴唇上浅淡地流连了一周，呼吸起起伏伏。

“这又是在说什么？”穆以南已经放弃解读，不再难为自己了，转头直截了当地看向翻译。

“说，”魏逐风假装没看见平淡中带了钩子的眼神，眼睛看向别处，比平日里更加冷静地回答，“他昨天晚上没睡好，打算回去再补一觉，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别打扰他睡觉。”

“……”

穆以南不是很信任地哼了一声：“他就垂了下眼睛，说的有这么多？不对，为什么没睡好，你们折腾什么了？”她指着一桌做好了成型的和歪歪扭扭的残次品，觉得放在桌案旁边的手指有点粘。

“没有。”陆扬无奈地说，“没折腾。拔丝糖，你要带点回去吗？很粘牙的，不粘我就不给你了。”

“没事就来帮我撑场面。你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有多不要脸，一个个带的不是首徒就是关门弟子，这不是有意要打我的脸吗？我们着自立门户还不到四五年的小喽啰怎么经得起这种折腾。把你徒弟派出来上擂台，就说是我教的。”

陆扬憋不住笑了：“全世间最新收的徒弟统统都称为关门的徒弟。”说完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朝右边啧了一声，“对吧。”

“对对对。”穆以南闭着眼睛，“所以这忙你帮还是不帮。”

“我帮了呀，我都给你糖了。”

“这算什么？”

“到时候一众老家伙顺边坐了一旁，你记得一人喂一口，这玩意儿特有嚼劲可费事了，绝对没精神再唠叨你。”

穆以南气笑了。

“先别急，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背了骂名，蔫儿坏的在后头呢。”

魏逐风没作声，敛着眼睛笑得很不像自己。

也不像他。

他觉得最近已经温吞得无以复加，像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美梦泡沫里，年少时所想的那些“不得不”，狠下心要对自己或是任何人复仇，也不再是咬牙切齿的必须。

陆扬捏着他的手，骨头咔咔作响，一字一句道：“不许答应她。”

穆以南却避开了所有人，对他说：“大赛的奖励不是我定的。”

“……？”

“那帮老头，好像另有所图。我不知道。”穆以南晦涩地摇了下头，“我很想骗你，我找到了最后一件横山密钥，亦或是什么起死回生的仙丹药草，告诉你，你就能战无不胜。很可惜，我什么都没有，没什么能拿来诱惑你。”

“殿下，此番群聚并非我主使，洪流中波涛汹涌，我看不清真相。”

“但我想，你或许会想要知道真相。”

“帮我，也是帮你。”

“去赢下这场比赛吧。去获得入场券，和那些人平等对话的机会。”

魏逐风反问：“那些人？”

穆以南道：“也包括你从来没有看清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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